鄂朝來古調

活力計畫在今年向台灣歷史博物館,申請我們的祖先鄂朝來,所收錄的西拉雅古調來再從新的傳唱回來,讓我們這一代有機會認識我們過去祖先的文化,並且再複製回來,美麗的歌謠能再次在口埤的山林迴響,今年有畢業於美國的佟佳安音樂博士來參與指導,讓我們士氣加倍.

 

左鎮新娘服

 

108年6月27日我們口埤部落的傳道與愛好傳統服飾的姊妹們,來到左鎮文物館來借覽左鎮文物館的收藏品,這次由尤美茜老師帶著我們來認識並解析多件西拉雅的傳統服飾,除了上衣跟裙子還有頭巾與腰帶,還有霞披,每一件的的繡工都讓我們感到驚豔,透過這次的紀錄希望我們能夠復振回我的美麗的新娘服

日本牧者的西拉雅文化行

 

今年有來自日本的牧者為了瞭解我們西拉雅文化而來到口埤部落,已經退休的李牧師

特別

回來教會,為了我們在這幾年所做的文化復振工作向他們解說,我們特別將我們所做的族譜做深入的講解,讓他們了解西拉雅文化都與族內人通婚還有我們的生活形態,讓他們有更深入的認識

口埤部落族服重現工作坊紀錄 ㄧ1

今年我們有一個夢想要試著找回西拉雅傳統的族服今天我們從段洪坤老師尤馬老師以及王昱心老師的解說來一步一步的認識我們祖先在十字繡上的智慧

口埤部落族服重現工作坊紀錄

 

本次計畫針對重現部落傳統服飾的構想,而規劃了族服工作坊,特地安排專家學者舉行專題演講,希望引導族人認識、了解西拉雅傳統服飾特色及工藝技術,以及研究相關方法等。工作坊舉辦於台南東山區東河里吉貝耍「部落學堂」,分別邀請長期投入於平埔族文化研究的西拉雅裔段洪坤老師,以及泰雅族裔、同時也是台灣重要傳統藝術保存者的尤瑪˙達陸(Yuma Taru)老師。

工作坊一開始,段老師先為與會學員們介紹西拉雅衣飾歷史起源。老師根據相關資料指出,儘管文字記錄的資料部分有所問題,然而早期西拉雅族群喜裸體,大概僅在重要部位作遮掩,或以布巾披掛於身上。一直到西方攝影技術的紀錄模式之後,通過照片,後人才可以獲知更客觀清楚的衣飾形式。整體而言,除了頭部裝飾,包括布巾以外,衣服方面可分為露出肚臍的短上衣,以一片裙形式為主的下裙,另還有綁腿、腰部飾帶等配件。素材方面,喜用狗毛、蠶絲等材質,並以十字繡的手法來進行編織。在紋飾上,喜繡雉雞、狗及蝴蝶等自然圖像。無論是造型、紋樣或是用色,皆非常細緻而讓人驚艷。然而,由於材質本身容易隨著時間而腐朽,再加上歷史因素,皆讓文物的保存為受到重視。相對地,目前珍貴的衣飾文物,除了台灣典藏機構以外,也被收藏於國外典藏機構,包括英國大英博物館等。段老師也坦言,雖然他已投入此領域研究很長的時間,也不敢輕易說自己已能夠重現傳統服飾。因為他認為,復振傳統服飾,應是透過嚴謹的物質文化研究,目標是以尊敬的心意來恢復歷史精神,而不是為了追求其所帶來的經濟效益。

其次,由尤瑪老師來介紹、解釋泰雅傳統服飾的復興歷程,以及如何到典藏機構蒐集所需資料。尤瑪老師本次的講題主題為「跨越與連結:傳統工藝與民族教育的復興」,大致分為兩個主題,一是尤瑪老師如何引領族人展開族服重振的文化工程。尤瑪老師舉出現代族人與傳統服飾的記憶斷層的現象,部落耆老無法通過口語、文字,清晰地反映與表達記憶中的服飾影像,另一方面,欲繼承、發揚文化的後代,也由於欠缺文化的理解與認識,而易於產生錯誤的詮釋。因此,尤瑪老師指出,族服的復興在一開始是從老照片的採集與研究開始。換言之,面對在現代社會中分解而離散的部分零件,如何聯結至歷史中那個完整的形式,也可以說是這個復振工程的核心精神。

第二個子題則是關於進入典藏機構調查文物,尤瑪老師指出,由於博物館提供文物檢視的時間非常有限,因此,事先擬定參訪與調查計畫便成為非常重要的工作。有關前置作業,應先對於欲調查的對象有所了解,除了須清楚其館藏編號與名稱、收藏來源等訊息,也應先對於其歷史背景資料做過相關功課。尤瑪老師更從其經驗中分享,事先預備高解析度、符合研究需求的影像圖片,有助於提升整個調查工作的效率。而進入到典藏機構之後,執行團隊又須分為主控整體工作進度的總籌、攝影組、紀錄組以及分析組。通過積極的分工與控管,有效地把握住這段進入典藏機構短暫的時間,記錄下寶貴的資料,成為未來回復傳統服飾的基礎。

在講座告一段落時,尤瑪老師提供全體學員紀錄用的方格紙,由段老師提供早期西拉雅服飾上的十字繡紋飾照片,讓學員在現場實際盤演觀察與紀錄的工作。段老師所提供的是一組腰帶,上頭附有環頸雉、狗及花卉等紋飾。十字繡的觀察與紀錄方式略異於泰雅族服飾,是以打叉的方式在方格紙上標註。為了把織品上的針織準確對到方格紙上,學員們無比謹慎,也感到這份工作並不輕鬆。

這次的工作坊,藉由吉貝耍及泰雅部落為復振傳統服飾所累積的許多經驗,讓口埤部落在起步之際,便立足於一個具有穩健基礎的位置,對於未來部落推動族服重現之計畫,無論是規劃、實際執行到核心理念的錨定等層面,都提供極佳的借鏡經驗,也是彌足珍貴的重要指標。尤瑪老師在會議席間曾經提到,投入這樣的文化工程,必須成為文化思考的主體,才能夠解讀、辨識出紋樣與形式中的文化特質,進而在重現傳統服飾時得以重現其風格。雖然這樣的自我生命價值之肯認,需耗費長久而孤獨的歲月,投注在研究、嘗試與反覆調整的循環裡,然而這種獨立的思考,也將有助於部落建構自主美感思維與文化主體性。接下來,這些學習將於實際參訪典藏機構時派上用場,除了蒐集歷史資料,慢慢累積相關知識外,也希望能在實際摸索的過程中,逐步調整出適合的團隊組織及工作模式。 整理者/胡惠鈞 2019/2/1

我的外公傅祥露-萬以理

 

阿母秋花在大正十四年招婿穆萬得,口埤土地產業都由他發落管理,吃飯有3桌人,吃飯前都要敲鐘通知,有2台牛車,是口埤的有錢人。

阿爸穆萬得替我招婿黃榮興,19歲崗仔林人其兄穆育仁都是被招婿,我與旭姊同一天辦嫁娶,當時買口埤第一台機車,後來他賭博輸掉了,黃金被他偷去賭輸了,穆萬得因為娶細姨,口埤教會長老資格被取消,榮興喝酒向阿爸要分財產,被阿爸拒絕理由是,大哥朝生是他所生才有權分家產,他只是招婿,所以榮興就時常喝酒,被阿爸用杖打跑到六龜去,後來有回來又喝酒,他跳埤自殺被葉媽識牧師勸起,後來又要服農藥自殺,送到台南通腸,由於不改前非,所以就辦離婚了。

 

外公傅祥露從左鎮山豹來,日本時代他在大目降糖業試驗所上班做工頭,亦擔任新化教會長老,大姊穆旭經常陪他到處傳教,有時到山豹,有時到五甲势。外嬤李月常吃檳榔、喝自製米酒及吸水煙炊,傅祥露常笑李月是「煙、酒、檳榔三教難入天國」,那時她會唱牽曲,連三姨、尾姨都會唱,哼唱lakkimai oh lakkimai。口埤的第一間教會是阿爸穆萬得用3000元向江山買後,提供給教會蓋第一間的會堂,當時是用竹子茅草蓋成,並且用8000元買發電機供應口埤水電,現存曾開碾米廠是口埤第一間磚樓房,後來教會遷移到現在教會土地,也是阿爸當時奉獻給教會的。當時我在口埤開店做衣服,旁邊有磅店、食堂、柑仔店,埤邊(約有2甲)部分土地提供給黑番住對面有長生賣冰,朝生做生意,蘭仔她尪做木工、溫淑、桂枝嫁給外省尤仔。還有碳嬸婆金英也開柑仔店,口埤國小校工康仔住旁邊,交叉路口肚仔厝邊有種綠竹養鴨。當時這條路上有販仔買竹筍、龍眼、水果、山產買賣很熱絡,連新化點心店都抗議。

我的外公、外婆是傅祥露、李月

阿母秋花在大正十四年招婿穆萬得,口埤土地產業都由他發落管理,吃飯有3桌人,吃飯前都要敲鐘通知,有2台牛車,是口埤的有錢人。

穆萬得替我招婿黃榮興,19歲崗仔林人其兄穆育仁都是被招婿,我與旭姊同一天辦嫁娶,當時買口埤第一台機車,後來他賭博輸掉了黃金被他偷去賭輸了,穆萬得因為娶細姨,口埤教會長老資格被取消,榮興喝酒向阿爸要分財產,被阿爸拒絕理由是,大哥朝生是他所生才有權分家產,他只是招婿,所以榮興就時常喝酒,被阿爸用杖打跑到六龜去,後來有回來又喝酒,他跳埤自殺被葉媽識牧師勸起,後來又要服農藥自殺,送到台南通腸,由於不改前非,所以就辦離婚了。

 

外公傅祥露從左鎮山豹來,日本時代他在大目降糖業試驗所上班做工頭,亦擔任新化教會長老,大姊穆旭經常陪他到處傳教,有時到山豹,有時到五甲势。外嬤李月常吃檳榔、喝自製米酒及吸水煙炊,傅祥露常笑李月是「煙、酒、檳榔三教難入天國」,那時她會唱牽曲,連三姨、尾姨都會唱,哼唱lakkimai oh lakkimai。口埤的第一間教會是阿爸穆萬得用3000元向江山買後,提供給教會蓋第一間的會堂,當時是用竹子茅草蓋成,並且用8000元買發電機供應口埤水電,現存曾開碾米廠是口埤第一間磚樓房,後來教會遷移到現在教會土地,也是阿爸當時奉獻給教會的。當時我在口埤開店做衣服,旁邊有磅店、食堂、柑仔店,埤邊(約有2甲)部分土地提供給黑番住對面有長生賣冰,朝生做生意,蘭仔她尪做木工、溫淑、桂枝嫁給外省尤仔。還有碳嬸婆金英也開柑仔店,口埤國小校工康仔住旁邊,交叉路口肚仔厝邊有種綠竹養鴨。當時這條路上有販仔買竹筍、龍眼、水果、山產買賣很熱絡,連新化點心店都抗議。

 

兒時練就一身好本領的羅秀玉

 

 

小時候住在二坑仔的山腳下,後山是山房草及雜木,山沒有很高,前面有埕,下去有水田會出水泉,我就坐在埤堤寬2丈、高4丈上面,是水土保持局當作攔砂池用,做工回來就搶先跳水游泳,跳埤我第一勇和尾叔仔,還有在草邊坡抓蝦,打撈起來是野生的黑鮮蝦,我們每天跳,照三餐跳埤,用站立浮游姿勢,抓埤塘的蝦子。

當時鄰居小孩子有十幾個,夜晚月光出來,就結伴在田間玩「矇估雞、佔柱子、搶君」這些遊戲,都玩到很晚,有時玩到天快亮順便煮早飯。阿爸當時要求很嚴,天未亮就吃飯,天亮時一定準時到田裡做工,土地約2甲、坡地約2甲,我十五、六歲就開始做伴工,5個姊妹時常換工。當時土地很肥沃有得吃,有播雙冬仔,連坡地也有種稻子,靠下雨秋種冬收,種芋仔,坡地種甘蔗。稻米收成後,有按照人口比例分給當時貧窮的人吃。

我18歲就嫁來葛家,那時候自己仍覺得是孩子,在我們家也不算難過生活,也沒說很好過,沒想到嫁來這更加難過生活。生活不論住、用、吃都不好過,我嫁來這住在草田仔,18歲而已,嫁來2、3天就正月,那時別人在蒸糕,就有人在要教我蒸糕,只有一個鍋子、3個碗,也沒桌子也沒椅子,什麼都沒有,用籠仔蓋著當桌子,煮是用生烓當鍋子,一個鍋子裝菜的,看是要下鹹的或下淡的都用這個烓仔煮的,都這樣而已,也沒有工具,都坐著柴枯當椅子,過著簡單的生活,也沒什麼可以吃的,來這邊也不知道要怎樣過生活。

 

那時候傻傻的說嫁就嫁,嫁過來不認識我尪,到這邊才認識,想說也就這樣過日子,廚房是用併的,門也是用併的做的,關雞關狗都關不住。當時住在草田我們另外住,伸手旁間,大廳是二個大住的,我們是竹併的很不方便,以前的生活很困難,一年後先生去當兵了,我也不會做什麼,犁田種番薯樣樣學做。當時要犁田,我就犁田踏割刀,那時我爸給我一隻豬仔,每年生四五隻小豬賣了買牛犁田,後來每年都有賣牛,我們才能過日子,不然連吃、住、用都沒著落,擔柴賣了買火柴、豆油、鹽。因為我以前小時候常翻吃的,假如有番薯籤,就煮番薯籤,每天去抓蝦、抓青蛙、撿田螺,每天都吃這些過日子,煮番薯籤煮這些,天化也時常跟我去溪裡捉蝦小魚當物配,沒在賺錢,因為早期那些生活沒在賺錢,所以都沒有錢,都是翻東翻西來吃。

我沒有讀書,那時是日本時代,入學在左鎮,都在躲空襲都沒有讀書。後來在山豹教會就學白話字,我也在那邊教別人,來到口埤也有教,但是沒教漢字,所以我要白話字跟漢字兩邊對照,現在聖詩的譜都有加上漢字,我就看漢字,雖然不太會寫,但是看的話沒問題,國語則是聖歌隊友唱就跟別人學,其他英文或別族的語言,都這樣學來的。我在口埤教會教主日學的時候學生就有2、30個,後來就更多了。

 

我12歲在照顧阿嬤,阿嬤那時6、70歲比現在接近8、90歲還老時,那個時候吃不好穿不好,穿黑衣黑褲,頭上綁一條頭巾,每天坐在門口前,我早上就起來餵粥給她吃,都在照顧老人。那時候她說我聽不懂的話,應該就是西拉雅語,我們不知道怎麼學,她當時不想讓我們聽懂的就說西拉雅語。

我那時傻傻的,一句話就決定了,一個月後就嫁人。我那時候沒有做洋裝,我做西裝一件外套,紅色的新娘衣是我出錢。當時有吃餅, 聘金1200元的,臉盆、衣褲、有給我一隻豬仔。那時紅包是120或是210左右。我請劉華義牧師用走的過去草田幫我證婚。後來因為小孩子讀書就搬出來了住在口埤。我尪就作別人的工賺別人錢讓他管,十幾年都在哪裡做,來養小孩讓他讀書。

 

千錘百鍊成就生命深度的葛中彬長老

我民國27年在澄山的草田聚落出生,後來在口埤國小讀冊,那個時候父母對教育不重視,差不多國小畢業就在家做工作,所以我可以做那麼多工作,都是因為那個時候的環境因素,跟我爸爸一起做,幾乎沒什麼工作不會做。那個時候日子很難過,爸爸、媽媽都跟鄰居一起出去放伴工作,我留在家煮飯,準備三餐,一桌五六個人吃飯;台灣50年代,不是只有我們家很難過日,別人家也難過,雖然家裡沒有白米可吃,至少還有番薯籤,有些人家連番薯籤都沒得吃,還跑來跟我們借。

當時家裡都種蕃薯、竹筍、少量稻米,基本上是種番薯,伴工挑水讓田地比較濕潤,才來種蕃薯。那個時候生活過得很苦,無法賺錢、也沒人請工人,只能靠雙手去抓山產,這種困苦、經過,實在是說不完。那時若是沒種蕃薯的話,明年的生活真不知道該怎麼過。我還記得有一回收成的時候,我的阿公為了過生活很節儉,在黃目子聚落曬番薯籤乾,就沿路撿薯籤乾碎片。後來有比較好過,有五六分田種稻米,差不多三餐都有米可以煮,台灣的經濟漸漸在發展比較有人請工人,多少可以賺錢那時候工錢最好的是40塊,一天40塊。

外公傅祥露長老在大目降糖業試驗所作頭人,日本時代當任保正,出門都是騎馬很威風。他接受基督教信仰,在新化教會擔任長老。他小時候是出生在山豹,所以時常在當地傳基督福音。有感於當時的位於九層嶺口埤的信徒,要到山豹或新化做禮拜,走路要半天時間又要翻山涉水,非常不便,就吩咐女婿穆萬得提供當時口埤輾米廠邊草屋當堂會作禮拜堂,申請神學生及傳道來牧會。

 

爸爸天化時常跟買文科伯出野外捉鱉,他到野溪一眼望去觀察一下,算算就知道會有幾隻鱉在水域裡面。出門子帶著叉子,就在野外生活露宿、打擸捕魚維生。老爸天化對牛也特別有研究,經常與尾叔天得做牛販到處看牛,最多時養6頭牛,我與大哥中村都要負責放牛及割草。經常用泥土為牛化妝抹牛身。當時牛是很重要的農耕生財器具也是有價動產,買賣牛隻的獲利用來買土地及貼補家用。那時是蓋竹筒草屋,屋頂蓋茅草,牆壁是竹片編織圍起來,是通風的,冬天風會鑽進來很冷,老鼠都會跑來跑去。床也是用竹筒做的,這些竹子要在過冬時選好隔年才能使用。

 

爸爸有體育運動的技能,所以我與瑞菊都很會跑,經常代表參加比賽得獎,口埤教會有舉辦社區聯合運動會,邀請澄山、大坑尾、新和五甲勢、新化、礁坑仔參加,其中在三代接力就得冠軍。口埤大厝那時屬於大舅及二舅所有,但是他們經常不再就沒人住,大舅在大目降開冬粉工廠,二舅是在上海,看我們時常來來去去無厝住,所以阿爸就賣口埤二區仔土地買口埤大厝。住在口埤時小妹瑞珠負責打掃時,有看見在桌下角落有小壺,同時還信仰阿立祖情形。爸爸娶老母傅貴品後,得到引領才信基督,早前阿公慶安是桌頭,阿嬤是尪姨,清除偶像後,阿公時常感覺有鬼會來找他所以很害怕,接受堅信禮洗禮後就有改善了。

 

以前出來口埤要經過五區仔、白灰墓仔涉水經過雙港仔、茄令崁走古道168到上水崎來做工作,我那時就來余凌波那邊幫忙。地主讓老爸三七五減租,阿爸說不要大家都是朋友,但是地主說假如不要的話就不讓他繼續做,最後就三七五繼續做下去。當時住在凌波田的五間,有出來做工時就住在口埤大厝。

 

以前都種蕃薯,稻米較少,那個時候生活過得很苦,不能賺錢也沒人請工人,只能靠雙手去抓狸、松鼠、飛鼠,那時候養狗是協助來打擸,小弟忠厚雖然小兒麻痺行動不方便,但是他用自製的枴杖克服環境對他的限制,經常在山裡來去自如,尤其在樹上像隻猴子用手臂吊來吊去,不論是協助抓松鼠,同時也採水果龍眼之類,都很厲害。這種困苦經過實在是說不完,等我十五六歲跟別人一起承攬做工,賺錢來維持家裡生活,雖然那個時候生活很辛苦,但是心理上不會覺得很辛苦覺得很快樂 。

 

不信族群身分喚不回的萬正雄長老

 

在早期其實不太知道自己是原住民(西拉雅族),只是對於別人笑我是「番」有些疑惑,當時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被這樣子長期歧視,成為日後立志推廣西拉雅的一大原因。於是一方面開展正名運動、一方面努力尋根,嘗試找回西拉雅歷史文化。以前爸爸、媽媽也會說一些西拉雅語,例如螃蟹、雷公姑,還有一些在地地名、簡單的動物名稱,但當時不知道那是我們的母語,是後來在語言復育過程中才慢慢了解,發現其實爸爸、媽媽以前說的一些話,其實都是西拉雅語。

以前因為經濟很不好,所以從大概小時候五六歲開始、就要開始幫忙做工,養牛養豬、撿草堆、撿柴劈柴,溪裡抓魚抓蝦,甚至有時候有空還要幫忙去山上打獵。這些都是我小時候的生活記憶,因為那個時候的環境、經濟真的很不好的。

而我覺得現在跟以前的部落生活已經有很大的不同了,以前雖然在九層嶺、扁擔崎沒有住什麼人,但以前在這附近有一條相當熱鬧,只要有買賣交易的地方都會必定經過的西拉雅古道。就是現在的胭脂坡到山豹這條路,以前就只有這條路,到現在的阿公雜貨店,從半夜凌晨這段時間就有大概快一百人,擔著他們的農作物到市場賣,因為半夜要從山裡走出來,所以九層嶺這邊算是一個休息站,會有許多人在那邊休息,相當的熱鬧,休息完後在走到口埤那邊賣。說到口埤市場,以前也是相當的熱鬧,範圍大概是從現在的口埤國小,到紘穎家的附近,整個市場其實很大的,大概每天都快千人的人潮,賣的東西也是很廣泛,但大部份都是農產品,而如果口埤這邊沒賣完,還要再擔到新化那邊去賣,以前的農人就是大概這樣子在生活的,跟現在科技發達後,真的有很大的不一樣。

在以前,我們山裡面也有很多有名的人物,有拳頭師、有蓋房子很厲害的,也有抓山豬很厲害的,也就是我的阿伯,羅可以,不僅是打獵高手,也很會幫別人整骨,我的外嬤,羅桃則是很擅長藥草的調配,以前沒有醫生館都是她去山上找藥草,只要有人中暑、感冒或其他病的都會去找他幫忙。我的外公萬連法也很會打鼓,聽說他以前是跟八音的,也會幫人家收驚,雖然是基督徒,但是藉由自己對信仰的信心去幫助別人。

我的阿嬤羅柳最厲害,在蓋房子是很快的,她都會去砍赤竹,割hm-a,沒多久就蓋一間,她蓋了很多草厝雖然蓋的都很簡單。

以前有一個顏添壽偏名叫哭贏,他住在很偏僻的地區,搬過來我住的那邊阿嬤就幫他蓋了一間屋子,他就住在那邊。不管是雞舍、豬舍還是人住的草仔厝羅柳都很有一套,當我蓋了第一間房子時,那時經濟也是很不好,也是用竹子搭一搭而已,在扁擔崎那邊蓋了一個小屋,用薄薄的茅草蓋一蓋,很涼,很舒服,但過了一年後,就開始漏水,在睡覺時都會漏水下來,以前只要有下雨都要拿桶子去裝,以防水淋濕眠床。

以前中興林場都是山林,樹木,有木棉花、胭脂樹跟一些雜木等等,而這些山林有很豐富的動物。有山豬、山羌、兔子等,那個時候如果有要抓山豬大概都要十個人以上了,以前在打獵有一個禁忌,就是打獵的人不能是雙數,只能單數,如果是雙數出去就抓不到獵物,而且裝備都要很齊全,通常都會有三米以上的山豬刀,如果要打山豬才比較不會被傷到。比較會去打獵的舊地名包括:山豬崙、鹿溝、la hio(老鷹)崁、有很多地名的。然後以前還有傳統就是默契要很好,因為在打獵的前一天是不能說到明天要去哪裡打獵的,因為也許今天你說到了明天要去鹿溝打獵,而那邊的動物就會感應到,也就會逃跑便抓不到了。也許是一種迷信,老一輩傳下來的,但也迫使大家有一個良好的默契這樣。

而在打獵之前,要先派一兩位去探勘要去打獵的獵場,有沒有動物的足跡,如果腳印或者路徑很明顯,甚至還有一些排泄物也可以當作線索,就可以判斷可能剛來的,還會再留個兩三天,回來跟大家報告,便可以去打獵。但在打山豬的那時候,因為小時候太危險,只有年長一點的才能跟去打山豬,所以跟不到。

山豬在跑速度很快,但不會主動攻擊別人,山豬的視線都是一直線的,如果山豬被攻擊受傷了就會爆衝,所以特別危險,這時閃到一旁,只要不要和山豬成一直線,就比較不會被盯上。以前的動物很多,特別是山羌跟兔子還很多。山羌用陷阱還抓得到,但山豬就得徒手用人力去搏鬥了。

以前的結婚很簡單,還是會有牧師來證婚,都坐著轎子用扛的,是由媒人婆會去介紹,通常不會主動認識對方,而喜宴都是部落裡的人一起幫忙,家家戶戶到教會或者自家拿桌椅出來,如果桌椅不夠,就得去拿竹子當作椅子。煮飯的總舖師都是部落裡自己人,以前的碗都不大,因為經濟關係,幾乎每次都是一些粗茶淡飯。每當結婚的第一道菜放下時,大家的筷子就準備要搶了。

結婚的時候通常都會有樂隊(八音)來慶祝吹奏,那時就最豐盛的大封肉,但大家看到大封肉是不能搶的,有規定的,得等到八音吹奏完,而鑼ㄧ響大家就開始搶了。以前因為經濟的關係,有一些規定很有趣,跟現代來比辛苦很多,但以前的年代真的是很有人情味。

喜宴結束後,都會請酒,碗是公碗、通常會放在一兩戶人家裡,如果有需要就會拿出來,吃完了再放回去這樣。以前的八音或者是一些扛轎的人,通常都是自己人比較多,雖然有紅包,但都大概是十元左右。

以前新娘要出嫁,上轎要前往的路程中都會ㄧ直哭,扛轎的人都會騙她說明天就要回來了,用這種方式來安慰新娘。而新郎也是會坐轎去新娘家迎娶,媒人會在第一個,第二個就是新郎,第三個才是新娘。而扛轎的人數新郎跟新娘又有不同,新郎都是前後各一人,新娘則是前後各兩個,總共四人。

記得以前住在澄山、山豹的生活很單純,自從搬過九層嶺、扁擔崎後,跟漢人有所接觸,常常會有被取笑,因為皮膚比別人黑,就被外人用歧視的眼光笑我是番仔,那時經常自我疑惑說:到底我們跟別人差在哪裡?而也是從那個時候,我開始慢慢去了解原住民的文化面貌,知道自己有平埔族的血統就開始尋根,那個記憶到現在還是讓我很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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