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就生命深度的劉宗雄長老

 

我家有8個孩子,細罕的時候若感冒都會傳染,常常會有兩三個一起生病那時候要帶到新化去看醫生,我老父就用平常在放竹筍的竹籃把我們三個孩子放在裡面,再用腳踏車載到新化看醫生,如果是夏天很熱就摘樹葉插在竹籃旁讓我遮日頭。

當兵完去南化燒木炭(燻火炭),有爸爸、天化舅、德章兄、羅上民四姨丈,燒火炭的木頭是用相思材及龍眼材,龍眼材比較好賣。爸爸人都叫他黑肉哥仔,是做燒火炭窯的師傅,做窯的位置做一個蓋子,像斗笠一樣,叫兩三人工挖土來倒在地上,也要三個人用木棍有五六尺長一直撞壓實泥土,像在用木臼做麻糬一樣做窯是們專業的功夫,不能有空隙,然後才挖窯才不會下陷,光入木材進窯就要搬兩天,從最裡面開始放木材,要半蹲站抱木材進去,要封門另外有開一個小門燒火,還要做一個煙囪讓他空氣可以流通,每次都是約一萬斤的木頭,每隻木頭約2尺,女工挑較小的、有根頭部比較重由男工操作,燒7天日夜不停,能不能出窯要看煙是黑的青的還是白煙,直到冒出白煙後,大慨還要兩天才可以由師傅檢查後才可以出窯然後再開一個門,從那個門出窯有時,風灌進去會發火甚至爆開,所以師傅也要很小心。在出火炭的時候要7-8個人要很快速度來搬不然窯內溫度還很高,有的搬有的裝一籃一籃,在用布袋繩縫起來,火炭還會燙還沒有手套可以戴,一個窯做完到出窯要一個月,所以我們都住在烏山搭寮住在那裏,一個禮拜派一個人到南化街買菜回山上。

小時候就上教會主日學,學白話字,暑期的時候授完升級,到了師範班結訓後當白話字老師。主日學有很多是我的學生。

 

爸爸是口埤教會長老,負責會計,禮拜結束後都要數錢,下午還有禮拜所以經常到我家裡準備中餐邊數邊用餐。爸爸的信仰深深影響我,在吃飯時就會跟我們說教我們兄弟要和好,東西(媳婦)要協和要互相、要疼鄰居像自己,與鄰居要互動,他說參加聚會不可以嫌辛苦或是懶惰不去聚會,如果晚上要赴祈禱會他會叫我,如果沒有馬上回應他就會發出咳嗽的聲音,就是在叫我要回應要趕快出門去教會聚會了,有時工作很累會不想去,而且還要用走路去教會雖然不是很遠,但是又不敢說不想去,後來我就擔任執事和長老小會員。

標伯公作媒到楠西教會介紹買秋雅,我和家裡的人去看他兩次就決定要娶她,16歲就嫁我,我的丈母娘在小時候就讓他的阿公抱來收養的,她的阿公有說要實收聘金4萬塊沒有嫁妝,當時4萬塊是非常多,在口埤部落裡沒有送過這麼高的聘金的,後來才知道他阿公本來要把她嫁給外省人好收聘金4萬。太太嫁到了口埤之後慢慢學習,割筍、削甘蔗、農事樣樣都做,割筍期都是晚上去割筍也跟我一起擔筍,剛開始不會擔扁擔,不知道扁擔要放肩膀上的方向,一頭只能擔兩支三支兩頭就只有6支,可是路又不好走(因為當時只有電土火可照路)肩膀又很痛,太太就跟我說她覺得很辛苦,我也感覺很不忍心,可是又沒辦法就需要她幫忙,一早就要拔番薯剉番薯籤也沒手套可以戴一雙手都黃黃,播田後還有給改良場請去剉甘蔗撕甘蔗葉剉蔗尾再綁整捆,一個支股仔要4個女生來做。

黃玉蘭

記得結婚那天是自己走路剛好下雨,還讓新郎背著走過溪水才到夫家,是五嬸黃金花做的媒人。在九層嶺宴客,只請一些親近的親友而已,沒有辦很多桌。

部落內掃墓就會去插花、除草整理墓地,祖先都葬在山豬崙那裡,當時大部分人都葬在那邊,不過後來有去撿骨還是葬在原處。

以前帶孩子都用布綁在八仙桌子角,讓孩子在上面搖晃,後期就都有搖籃了。

那時候的家庭還是都有放那種四方桌子,吃飯會用到,那種桌子很重很沉,以前若是宴客熱鬧時,會左鄰右舍借那種四方桌子,那椅子會用方便取得的竹子來做椅子,好像也有長條木椅。

那時生病看醫生都走路去新化看醫生,嚴重的人會用竹子做的躺椅,請人抬去新化看醫生,那小孩子就用背的去。

口埤的筍子市當時很熱鬧,那時的照燈延綿很長,在貞姊他家往下看山林中整條路都是燈火,而且口埤筍市集生意做整晚的相當熱鬧。

我跟我的兄哥同一天去給招

小時候住澄山井仔埔那裏。老爸因為家裡窮困,沒有田園所以就被招贅,那時環境很不好,都吃番薯頭配番薯尾,小魚乾來度三餐,出生是在井仔埔,然後再搬來扁擔崎。

大兄是娶媳婦進來,其他都是招贅的。我們兄弟都是人家介紹的,20歲被招贅,某來我家帶我過去她家的,帶了一箱自己的衣服走路過去,那時我雙胞胎的哥哥也是跟我同一天去給人招的,媒人有來還有子婿伴也有來,還有吹八音,整條路感覺非常熱鬧。當時我有養一頭牛賣了一百萬紙鈔,用布袋裝,當時的錢很薄,一截甘蔗就4千多元了,當時生活很苦,都吃番薯頭配番薯尾,沒米可吃,種的稻子都要繳交日本政府給軍人吃,藏4袋稻米要自己吃被抓耙子給報給日本人知,還是被拿走了。當時收成的稻子會放在後壁溝,是用竹編然後抹土做的穀倉,裡面會放稻子還有番薯籤。

劉顯陽執事

 

 

在我家的地名淐仔坑前面那裏有一口水埤,再下去有一座水淐,也叫做筍子田,那田地很泥寧所以一半種稻仔一半種茭白筍,記得那裡的地走路都會些晃動,有次割稻仔我爸踏到硬硬的東西,想說這地軟葛葛地怎麼有硬東西,以為是石頭就一直深挖結果挖到一隻臉盆大的烏龜,回家剖開滿滿的一盆烏龜蛋。當然捉回去吃,那時什麼東西都嘛吃。

當時大家都用番仔火〈臭油〉我宗霖出生時臉一半是黑的,以為是沾到番仔火〈臭油〉就一直擦要擦掉,可是就擦不起來。我爸說孫滿月要抱出去,對面宗雄養的2隻牛綁在牛舍看到宗霖就跳起來,連牛鼻都掉下來,我想說是鳥母做記號,我都不會因為他的外貌感覺難過。

那時蓋房子是用一整支大的木材〈刺的〉蓋的,然後是用接榫的方式要蓋那房子時拆了舊房子才發現怎麼有師傅那麼夭壽骨,他就看我爸那些兄弟都粗勇有夠力,就在蓋房子那時候偷偷放死人的骨頭在壁的裡面,是在拆了舊房子時才看到,以前一些人看到別人過的比自己好〈卡好過日〉產生忌妒怨恨心所致。那房子會拆是因為家裡就一直敗去一直敗去,剛好澄山教會要重建就把那房子拆了的材料拿過去建教會使用。

師傅蓋厝放死人的骨頭在牆壁時會念一些咒語,如果人家請師傅來蓋厝,三餐都用雞胗、雞尾椎給師傅們吃,師傅很喜歡吃雞尾椎,那師仔〈徒弟〉很喜歡吃雞胗,雞尾椎是師傅最喜歡吃的,那戶人家都把雞尾椎留著等房子蓋好才要全部給那個師傅吃,那個師傅每天都在怨嘆說每餐都有雞肉可以吃就是沒有雞尾椎,那個師仔是每天都在高興說每天都有雞胗可以吃非常高興,有一天那個師傅就在建房子時就說《小船載入、大船載出》,那個小船載入是那個師仔做的,在快結束的時候主人家端出整盤的雞尾椎給那個師傅,那個師傅看了說慘了怎麼辦?已經給人家做完了,師仔說沒關係我有給他做小船載入,那小船載入就沒辦法給大船載一載出去阿,原因就是那個做師傅的人的僻步是這樣來的,也是那些建築師傅自己說出來的。那時候如果要蓋房子,晚上就有人在那裏顧,怕那個樑木被人家吃偷去,那上樑的時候那個時間,那師傅有準備萬一有人來做偷吃步,上樑的時候都有一定的時間,那師仔說師傅仔不夠長ㄟ,那師傅事先有準備調下去就剛剛好。

見證祖靈力量的西拉雅女兒羅春花

 

我內外祖母都是基督徒。我們在晚上讀白話字的時候有2個李長老,還有親家、三舅在教,學習的有我、火焰、春成仔、我嬤(水龍的老母是我二姨嬤、我嬤、本剛的老母是尾嬤)也都有去,尾嬤她們姊妹也會去。記得當時晚上大家在上白話字我尾嬤(香阿她婆婆本剛的老母),她就從八仙桌的縫隙咻一下鑽了進去,站著狂笑再一下又咻一下又鑽出來又狂笑,我們看了都好害怕後來才知道,因為她沒有在拜拜是番仔佛在捉弄她,還有本剛娶姬春香那天從楠西坐轎子很晚才到,人客都吃飽了新娘在房間裡要吃飯,有留一桌給新娘吃本來好好在吃飯,沒多久新娘卻肚子痛到在床上爬,連牆壁都要爬上去,牆壁光亮亮她還是一直要爬牆壁,我都有看到。

長老去為我尾嬤趕鬼祈禱,因為我尾嬤都被番仔祖抓弄讓她晚上狂叫還跑來跑去不能睡覺,好幾位長老有明章長老還有傳道師,可是都沒有效果,越是多人為她禱告做禮拜,她卻越是一直跳不停,有時尖叫有時就一直笑,好像兩邊一直在拉鋸,做禮拜禱告的力量都一直不能勝過蕃仔祖,經過了好多次都沒果效,後來傳道師沒去只有佟明章長老、李南海長老、劉德順長老、李天卻長老一起去為她禱告,去了幾次禱告沒效果後,他們就把聖經放在尾嬤的頭上,在按手為她禱告,後來才每次禱告後番仔祖才慢慢地退去,後來就不再讓太祖媽捉弄了,她就每天日子都很喜樂。

她們姊妹本來在內門出來前就信基督教了,聽說是因為望東仔那裡有矸仔佛,綢仔她有在拜但是沒請回去,所以才會捉弄尾嬤,後來香仔的女兒麗珠嫁福來,他沒土地他丈母跟他說那塊土地要讓他種植,福來在那裏種鳳梨後來他就蓋了一間廟,就把矸仔佛供俸在那裏拜,讓大家可以平安,他才在那裏種鳳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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